• 吉祥坊《聊斋志异》中龙的形象:推翻传统,诗意盎然

    吉祥坊 在我国的神话传说中,“龙”这一形象可谓众所周知,它是中华文化源源不绝的符号,也是中华民族期盼祥瑞的标志。在古典文学著作中,“龙”不仅标志着权贵和崇高,且法力无边,具有呼风唤雨、安土息民的能量。而在《聊斋志异》中,蒲松龄却笔锋一转,所写的龙,跳出了固有认知,独具一格。举凡兴云布雨、变幻无端、飞升云天、击凶除恶、与人交流往还等等,在他的笔下皆有描绘,且大都布满着诗意,一点点不让“聊斋”世界中的其他篇章,相同显示出蒲松龄超拔的艺术功力。《聊斋志异》中涉及龙的著作,共有二十余篇。其间,若以艺术水准而论,《余德》《罗刹海市》《晚霞》《白秋练》等著作,更彰显出蒲松龄天才的梦想。一起,这类龙故事能够在承续前人之作的基础上又有着独具匠心的转折,其间布满着驰想天外的艺术梦想、安闲浪漫的审美寻求和含蓄而又强烈的诗意之美。按照故事内容,《聊斋志异》中的“龙”大致可分为三类。 天然之龙 与之对应的篇目为《龙取水》《疲龙》。《龙取水》一文中,徐元善南游时,言其“见一苍龙自云中垂下,以尾搅江水,波涛涌起,随龙身而上”。用现在科学考究,这描绘的是一种较为稀有的气象——水龙卷,又称为“龙吸水”“龙吊水”或“龙取水”。吉祥坊其发生条件即在高温、高湿的海面上空有旺盛的积雨云,十二级以上的大风使得水成柱状向天上卷曲,故我国南海具有发生水龙卷的条件。而文中述“龙取水”后,大雨滂沱、途径皆平,这也正与水龙卷灾害过后的景象基本一起。因为生产力及科技水平低下,先民只得借相似“龙取水”等带有神秘主义倾向的神话传说来说明变化多端的天然现象,使难以理解的实践变得看似合理,并在对世界设想性的掌握中宣泄种种不安心情。《疲龙》写王侍御出使琉球时,在海上遇到巨风大浪,从而释其以龙力。文末还提及掷米制龙之法:“龙畏蛆,恐入其甲。白米类蛆,故龙见辄伏,舟行其上,可无害也。”。然此时舟行于“清水潭”上,文中言其“水明澈底”,说明无风波,实非掷米之力。而水底“五色群龙”尽伏,当是海中诸色海蛇借无风区海域休憩,抑或海中诸物借水、光折射变色变形等原理给人以龙之幻觉。但是,这儿以掷米法制龙,又能体现出先民对掌控与改动天然的夸姣希望,对天然灾害的害怕与对灾祸的疾恶如仇。 神话之龙 这些篇目有的侧重描绘龙神在人世的日子,如《余德》《五通》篇;有的描绘发生于龙宫水国的故事,如《罗刹海市》;有的以龙神世界与社会结构为布景,重点写的是人与异类,如人与白鳍豚精,或异类之间如鬼鬼相恋的故事,如《白秋练》和《晚霞》篇。若按照龙神的形象而分,这类龙故事中有龙王、龙妃、龙女、龙子等,兼之有女仆、仆人等,俨然一个龙神王国,其间述及家庭与亲情、伦理联络,更凸显的是婚姻缔结故事。一起,借此传统故事外壳,投射出作者蒲松龄对于实践世界的不满,感怀抒愤,亦是此类龙故事的特征之一,与《聊斋志异》中其他直接戳穿、批判实践漆黑与科场昏聩的篇章相比而言,实为形异而质同。在封建社会中,“龙”常常被认定为“王”的指代,是君王权力和方位的标志,因而其在大多数文学著作中具有不行撼动的声威方位。但是,《聊斋志异》则致力于打破这一规律,所以书中出现的“龙王”并非威力无量、德高望重,反而多是压榨布衣群众的负面形象。 在《白秋练》中,白秋练因为不慕荣华富贵,拒绝了龙王指使的婚姻,只想与慕蟾宫共度余生。龙王大怒,故意刁难白秋练和她的母亲。原文写道:“龙君不听,放母于南滨,饿欲死,故罹前难。”但是故事的最后,慕蟾宫的诚心感动了一位道士,帮助这对母女解了咒语。这个故事将龙王蛮横无理、掠夺人性的形象描绘得淋漓尽致,体现了普通群众乐意为了安闲幸福不畏强权、勇敢抵挡的勇敢形象。《聊斋志异》中寻求安闲爱情的故事不在少数,这与蒲松龄个人对爱情的精力向往密不行分。封建社会中,大多婚姻仅仅遵照媒妁之言,空有配偶之名,并未包含互相相知相爱的爱情。尽管对夫人刘氏颇为尊敬、心胸感谢,但是长期背井离乡的蒲松龄依然向往安闲夸姣、情投意合的男女之情。他将满腔的期冀和浪漫寄托笔下,通过人物在故事中抵挡正统安排,寻得佳人归。我们看到书中这些故事的男主人公大多是普通墨客,也可印证这一观念。 权力之龙 其间《猪婆龙》《龙无目》《龙肉》《龙戏蛛》四篇与之相关。在《猪婆龙》与《龙肉》二文中,蒲松龄说到登峰造极的龙与其他家畜是一样能够吃的,还有人吃过龙肉,这无疑是一种斗胆的立异,或许是受李贺《苦昼短》中“斩龙足,嚼龙肉”的启示。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历吃龙肉。《猪婆龙》篇中说到猎龙、贩龙肉者为陈友谅之后嗣,而一江右客得肉后覆舟而亡。陈友谅是元末军阀、造反者,轻视皇权,所以他的后嗣也应该是不畏强权而得以食龙肉的。这儿或许不能说蒲有不敬皇权之意,更不能说他有倾覆皇权的造反心思,联络他不得志的日子际遇,不难看出此乃“孤愤”之作。《龙无目》与《龙戏蛛》皆挖苦之作。《龙无目》中之龙坠地后,被人们的维护与祭祀,但飞走时仗其勇力“坏房舍以千百计”,给人民带来了灾祸。“孽龙糟遣,天去其目。有目不识皂白者,当入此刑。”这体现了蒲松龄对当世某些强权者不分善恶、给群众带去磨难的责问、讥讽与咒骂。 《龙肉》一文写得较为隐晦,需结合文中人物即太史姜玉璇之人物生平来看。此文写姜食龙肉,似可作两种说明:一种是以黄家人喻被食之龙,其本为姜之主人,于姜来说是处于权力上游的人物;另一种是以皇权喻龙肉,姜借文字狱冲击黄家,是假势,姜食龙肉即姜尝到了权力之甘旨,妙趣横生,只要尝过龙肉,得权者知之。从第二种说明看,蒲对清朝文字狱与满人动用强权镇压文人、胁迫思想的行为都有不满心情,亦挖苦了当世的假势之小人。当然,《聊斋志异》中龙的形象不限于以上三种,还有其他奇特的风格。此外,龙也不再仅仅坐收渔利、神威四海的上位者。蒲松龄给龙安排了许多以往常由其他动物担任的工作。例如《雷曹》中“俄见二龙夭矫,驾缦车来。”是让两条龙来给雷神拉车。《仙人岛》中“诸客自空中来,所骑或龙,或虎,或鸾凤。”是安排龙去担任仙人道士们的坐骑。 无论是“刚愎自用的君王”,还是“看守关卡的护卫”,都呈现出一种与众不同之态。蒲松龄笔下的龙不再那样居高临下,而具有了许多以往难以梦想的独特姿态。如若深究的话,蒲松龄能够写出如此充溢诗意之美的龙故事,除却其对前代小说的秉承外,最主要的是蒲老先生对志向人生的自觉寻求。尽管终身科场困顿,但他并没有抛弃以审美的心情,去重视普通而充溢诗意的人生,这与其极力标举“清韵”品质是表里如一的。